第(2/3)页 孙悟空知晓张牧之说的是顺德公主之事,坐在石桌上默然无语。 这也是猴子在南京窝了几年,终于肯来燕京的缘由。 他本是山中野神,是得了顺德公主之助,才一步一步走入正途。 此时虽然学佛,但想要再看开,放下,谈何容易呢? “这猴子归入正道前不知有多荒淫,才会被临水夫人陈靖姑斩去臊根,现在倒痴情起来了,真是不可思议。” “靠他自己看破,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,我还是推他一把,等朱祁钰登基后再说。” 张牧之在心里默默盘算。 次日,也就是张牧之炼钟归来,诛灭活佛化身后的第八日。 朱祁镇在早朝时突然昏迷,从龙椅上扑倒在地。 一时之间,上至孙太后,下至文武百官俱都大乱。 几十名御医一拥而上,就在大殿上问诊之后下了决断:“皇帝纵欲过度,致肾水亏空,如今身如筛网……” 孙太后当庭几欲晕倒,顾不得理会众臣,强撑着叫人将皇帝抬回自己宫中休养,诊治。 皇帝离去,文武百官却不肯散朝,仍在奉天殿外吵嚷争辩。 时有都御使陈益出班,大声斥责皇帝沉溺女色是受了内臣王振蛊惑,要几位阁老拟旨,诛杀王振全族。 孙太后、皇帝、王振都已离去,锦衣卫指挥使马顺乃王振亲信,当庭呵斥陈益污蔑内臣。 殿中文武臣公早知此人底细,又觉皇帝病重,王振没了倚仗,哪会将这“鹰犬之流”放在眼中? 户科给事中王竑大步从排班中冲出,一把捉住马顺胸前衣襟,将其拽翻在地。 殿前金吾卫欲要上前拉开二人,被几位阁老喝止。 马顺本人并无武艺在身,纵使提着绣春刀也不敢朝大臣出手,被身材高大的王竑按住,连撕带咬,殴打的凄惨。 后陈益又提起王振收取贿赂,诬陷于谦等诸位大臣等事。 百官群情激奋,一拥而上,将马顺围住,拳打脚踢了半个时辰,终将马顺打死在奉天殿前。 群臣还不解气,皆大喝要彻查王振余党。 殿前太监金英被群臣气势吓住,言辞间说出王振的几位“长随”,“干儿子”。 “内臣侍奉天子,若有子嗣岂非徇私?” 群臣激愤,着金吾卫将几人押来,围殴致死。 又有御使提起皇帝之前炼丹的事,群臣早红了眼,又要殴打道录司邵以正。 邵以正自问并无亏心之处,但见形势不对,早借土遁走了。 群臣寻不着人,要去大真人府上闹,终被内阁首辅杨士奇喝止。 直至一个时辰后,文武百官才从奉天殿中散场,自此皇帝不再临朝,政事仍由内阁主持。 两日后,孙太后听了外臣的建言,终将王振下狱。 朱祁镇在清宁宫中养病,时而昏迷,时而清醒,太医用药、针灸多日亦不见好转,委婉提及皇帝大行之期将至。 孙太后心中悲悯,恸哭晕厥多次,并下令内廷不得将皇帝病重之事透露给仁寿宫太皇太后知晓。 又过几日,朱祁镇清醒后记起王振,哭求孙太后赦免其罪,孙太后无奈应允。 十几日后,朱祁镇身形消瘦的宛若皮包骨头,精神却反而变得清醒,自宫中传旨召张大真人觐见。 张牧之随宣旨太监一起到了孙太后居住的清宁宫。 静室之中,所有侍候的太监、宫女都退了出去。 “张大真人,您法力神通无量,您告诉朕,朕是不是剩下的日子不多了?” 此时乃是盛夏时节,朱祁镇裹着被子倚靠在床上,眼窝深陷,一双眼睛亮的吓人。 张牧之坐在床前软凳上,目光平静地往屏风后看了一眼,点头道:“陛下已失了皇帝气数,如今虽仍占据九五之位,但终究是不得长久。” 朱祁镇眼中光芒暗淡下去,沉默良久之后又问:“事已至此,大真人仍不愿意炼制丹药吗?” 张牧之摇头:“臣若开此先例,后世之君定然要争相效仿,将朝政抛掷,转而修玄问道,服丹长生,如此臣便是千古罪人了。” “……朕到现在依旧不明白,朕只是出宫看了一次佛道斗法,怎就使自己失了气数呢?” “张大真人入京之前,那普渡慈航在宫中为祸了几十年,朕也没有什么损伤……” 张牧之叹息一声,解释道:“巴朱加措乃西域活佛之法身,他和普渡慈航实是一路,且法力神通都比那普渡慈航厉害的多。” “密宗这一干妖僧入京,都是为了垫付我中原正统,而臣便是他们的绊脚石。” “陛下分辨不明,屡次相助他们同臣为难,终致自己气运断绝,臣也挽救不得。” 朱祁镇听了这话,眼中闪烁了下,似乎猜到些什么,只是没有揭破。 又是喘息了良久,朱祁镇轻声叹息:“张大真人进京前让锦衣卫给朕送信,说普渡慈航是祸国妖僧,朕信了张大真人的话,才免于被妖僧所害。” “这次巴朱加措进京,张大真人怎么就不再提醒朕了呢?” “朕也承认,因为炼丹之事对张大真人有些成见,但大真人乃在世仙人,想来应不在意这些才是。” 张牧之面色有些复杂:“陛下要求长生,巴朱加措说能有办法压贫道一头,让贫道为陛下炼丹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