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(19)-《替嫁宠妃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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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叹了口气,忽然觉出深深的寂寞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魏州城外的官道上,谢淑沐浴着明媚春光,策马疾驰间衣衫轻扬。

    去看望双亲时,她确曾不舍。回到自幼生活的王府时,她也曾留恋住了十几年的屋舍楼台,甚至去春波苑的时候,回想跟阿嫣翻看话本、偷诉心事的种种,都生出了怀恋。

    唯独没想过留恋祖母。

    因这么多年,隔着秦念月和郑吟秋两个受宠的宝贝疙瘩,祖孙俩处得实在寡淡。

    相较之下,她反而更记挂阿嫣。

    甚至有些迫不及待。

    京城里,阿嫣这两天也雀跃期盼,一天三四遍的追着谢珽问谢淑和徐秉均何时能够抵京。这般盼星星盼月亮的,到了三月初九那天,久别的人终于进了京城,抵达宫门。

    春光渐浓,照满宫廊红墙,琉璃殿宇。

    谢淑素来不喜张扬,回京的事并没走露风声,甚至连早就选好的长公主府仪仗都没动,跟谢琤和徐秉均各自策马,欢欢喜喜奔着皇宫就来了。出身将门的姑娘原就性情利落,在北梁历练之后凭添飒然英姿,被陆恪、谢琤和徐秉均拱卫着,入目红妆烈烈。

    丹凤正门敞开,迎她归来。

    ——皇宫四面皆设有巍峨宫门,正对着含元殿的丹凤门是最庄严的所在,若无极隆重的事,甚少动用。而今谢珽洞开此门,亲自跟武氏、阿嫣、谢巍夫妇和几位亲信重臣来迎接,旁人哪怕不清楚背后缘故,也都能瞧出谢淑的分量。

    毕竟,若按规矩,哪怕谢砺未曾出事,谢淑也顶多册封郡主。

    而今谢砺寂然无名,谢淑却破格封了长公主,想必是建过不为人知的功勋,才得此殊荣。

    门口诸人不论知情与否,皆恭敬拜见。

    谢淑头回进京城、入皇宫,不太习惯这般隆重恭敬的礼仪,瞧着婉转含笑的阿嫣、坚毅慈爱的伯母时却仍觉亲切无比——在魏州的时候,她就对爽利决断、刚柔兼济的武氏颇为佩服,后来谢瑁出事,她时常带着小侄儿谢奕去跟武氏那里玩,感情也颇深厚的。

    两处见礼,俱自欢喜。

    阿嫣穿着鲜丽宫装,目光紧紧落在谢淑身上,看到她身段又窜高了些,艳艳红妆下,眼角眉梢凭添坚韧。而徐秉均守在雁屏关昼夜等待,原先白皙清隽的玉面被风沙吹成了古铜的色泽,目光却比从前更为坚韧。

    从前那个乖巧听话,又极爱维护姐姐们的弟弟终归是长大了,如梧桐挺拔,峭壁陡立。

    近两年的时光,实在难熬之极。

    而谢淑这明艳笑容的背后,大约也吞下过许多的苦楚。

    阿嫣心疼极了,拉着谢淑的手往太液池走,明明是为久别重逢而欣喜含笑,眼圈却不知为何觉得酸热,悄然红了。

    旁边谢淑很快觉出了这细微的变化。

    她也清楚阿嫣为何红了眼睛。

    两只手悄然握紧,她轻扯了扯阿嫣的衣袖,“好容易回来,你可别招我哭。”

    “哪有。”阿嫣自是高兴的,暂且不去想别后苦楚,只勾出笑意。

    谢淑亦将心头情绪压下,让语气轻松些,“对了,你不是送来了好些话本,要给我解闷么。那元哲总怀疑里头藏了密信暗语,每本都要搜罗过去,几乎都快翻烂了。倒是他手下有个女官慧眼识珠,常来问我借书,还刊印了卖,赚的银钱分给我不少。你且说说,这些银钱该给谁?”

    “还有这种事?”阿嫣觉得有趣,想了想道:“不如送去万善堂吧。我当时怕你不够看,让人各处搜罗,也不好说是出自谁手。如何,选的书可还满意?”

    “这还用说,满意极了!”

    谢淑挑了挑眉梢,“闲着的时候,我就靠这些书续命,有些翻了三四遍都不腻。”

    旁边武氏听了,不由笑道:“你原就眼神儿不好,那只小黑狗蜷在脚边都看不到,隔得远了,还能把灯柱认成人影儿。若还这么扎在书堆里,看坏了眼睛可怎么好。”

    这一说,众人难免都笑起来。

    从前谢淑眼神儿差,确实在府里闹了不少笑话。

    谢淑也跟着笑,口中却道:“伯母您不知道,我如今眼神儿好着呢。”

    北梁那地方地势广袤,她除了看书解闷,也常会在元哲派的人监看之下,到国都周遭走走。登上高台时,望着南边家乡的方向,她能怀抱小黑一连坐好几天。那样极目远眺久了,眼神儿竟也慢慢恢复,尤其夏日里碧草如浪,绿茵茵的落在眼底,看久了也会觉得很美。

    时日一久,看东西竟也渐渐清晰起来。

    所以那天在雁屏关外,隔着极远的距离,她第一眼就认出了人群里的徐秉均。

    而后目光所及,恋恋不舍。

    这也算是她去北梁后意料之外的一份收获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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